第33章 （萬字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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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站——
年關將至, 正是春運時期，火車站人多的不行。
顧明月和蔣華安幫忙提著兩大包行李，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一邊走一邊叮囑著。
“清許, 到地方了記得往家裏打電話報平安啊，還有，過完年回來也記得往家裏打電話通知一聲, 千萬註意安全, 別和陌生人說話，看好自個兒的行李。”
“對, 聽你媽的，你也別急著回來，趕在開學前回來就行了。”蔣華安附和一句，話一說完就得到自家媳婦兒白眼一枚。
對上媳婦兒的白眼，蔣華安笑了笑：他說錯啥了？
兒子過去京市急著回來幹啥？他們兩口子這麽多年帶著孩子好不容易把這孩子扔出去了, 兩口子能多些時間相處，他咋的了？他錯了嗎？
“好, 媽我都知道了, 這裏人太多了, 你和我爸就先回去吧, 到了京市我肯定往家裏打電話。”顧清許看著人群推推擠擠有些擔心看了母親一眼, 他可是知道母親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事實上顧明月確實有點不習慣，也沒啥特殊原因，就是純粹的性格使然罷了，人太多了, 她微微皺眉看了看四周。
“那行, 東西你拿著, 我和你媽就先回去了。”將華安說著伸手把顧明月手上的行李一把接過來, 連同著自己手上的行李一把遞了過去給顧清許。
不等顧明月開口說啥，父子兩一個拉著媳婦兒往出口過去，一個看到兩人走了直接轉身順著人流過去等車的地方。
人群中，被拉著走，顧明月把自己的手往回拽了拽，開口道：“你快松開我，讓人看到多不好。”
“有啥不好的，我拉自個兒媳婦兒，誰能說啥？”蔣華安沒松手，繼續拉著人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開口道：“媳婦兒，咱們先在這邊再待幾天，等到二十九再回去，就住兩三天初二就回來。”
“哎，這樣咱媽會不會生氣啊？”顧明月擔心道。
“不會，啥事兒有我呢，咱媽那脾氣，說話難聽你也別介意，反正有啥事兒你就推我身上得了，我不怕咱媽叨叨。”
蔣家的情況比較覆雜，還得從顧明月和蔣華安認識的時候說起。
蔣老娘喜歡的兒媳婦向來是身板壯實胸大屁股大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在農村看來好生養。可是當初蔣華安偏偏就看中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顧明月，知青下鄉那會兒蔣華安還屁顛兒屁顛兒跑去給顧明月幹活兒，這就更讓蔣老娘看不上了。
當初蔣華安對顧明月有那意思的時候蔣老娘不是沒棒打鴛鴦過，這不是沒成功嗎？
後來蔣華安和顧明月結婚了，蔣老娘變著法兒地折騰，也就半個月時間蔣華安幹脆帶著顧明月搬出來住了，氣得蔣老娘都厥過去了。
好不容易顧明月懷了孩子，蔣華安居然打算讓孩子隨母姓，這可算是捅了蔣老娘的心窩子，鬧騰了好幾個月，就為這事兒，蔣老娘鬧騰得顧明月肚子裏的孩子差點沒了。
蔣華安這次做事兒更加幹脆，回家就把家裏東西給砸了，不能動老娘還不能動家裏的東西出出氣？
後來顧清許生出來，蔣華安直接啥也不說就給落了顧明月的姓。
就為了這事兒，顧明月這麽多年和蔣老娘的關系還僵著呢。
本來按照這關系，蔣華安也沒打算回家過年，這不是老爺子一個勁兒往這邊打電話，說一家人好不容易有時間，過年聚一聚。
老太太做事兒不好，但是老爺子對他們兄弟幾個還是一碗水端平了，誰也沒虧待，這老爺子開口好幾次了，回家過年這事兒蔣華安才答應下來。
兩口子走出火車站，顧明月笑了笑，擡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
端正的五官，老實的性格，雖然他長得沒不算特別好看，但是能嫁給他真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就是這個男人，有什麽事兒他都會毫不猶豫擋在你的前面，為你遮風擋雨，對你關懷備至。
其實很多人都認為當初她之所以嫁給蔣華安是因為江坤鵬的緣故，其實只有顧明月知道不是的，當初她確實因為江坤鵬的事兒有些傷心過，但是後來這事兒她就放下了，之所以嫁給蔣華安也是顧明月考慮清楚的事兒，並不存在任何江坤鵬的緣故。
要說顧明月和蔣華安他們兩，不過是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罷了。
這麽多年她嫁給蔣華安也沒吃什麽苦，家裏什麽事兒蔣華安都幹了，大的小的都幾乎不讓顧明月沾手，就連顧清許幾歲就幫著下地幹活了，也沒讓顧明月下過地。
察覺到媳婦兒的視線朝著自己看過來，蔣華安有些不好意思擡手撓了撓後腦勺，笑了笑，開口問道：“媳婦兒你看我幹嘛？”
“沒什麽，咱們趕緊回去吧，這人太多了。”顧明月笑著回了一句。
“好嘞，說了讓你待家裏我來送這臭小子就行了，你還偏要來，咱們快點回家吧，回家我給你做燉雞湯喝。”
“不行，蔣華安，那老母雞是我留著給兒子補身子的。”
“兒子那身板補啥補啊，倒是你得多補補，兒子最近不在家，先給你補補，回頭兒子回來再說。”不就是一只雞，兒子一大老爺們補啥補呢。
“再說了，咱們得回老家，這雞放那麽長時間不行？就得吃了。”
反正咋說，蔣華安就一個意思，給媳婦兒補補。
再說，兒子這麽多年當電燈泡夾在他們兩口子中間，他都沒時間和媳婦兒好好說說話了。
另一邊，顧清許已經坐在了火車上，完全不知道自個兒老爹在吐槽他電燈泡這個兒子。
火車“哐哐哐”開始發動。
另一邊，京市——
顧家。
客廳裏，顧家老爺子老太太兩口子看著糟心的顧墨蘭又回來了，而且帶著江坤鵬一起回來。
老兩口對江坤鵬有點意見，顧家兩閨女都和這男人有一段，老兩口能樂意就怪了，所以這麽多年關系處的也就一般。
“爸，媽，快過年了我和坤鵬回來陪您兩老住一段日子。”顧墨蘭笑吟吟開口，一屁股坐在老太太旁邊的位置上，伸手摟著母親的肩膀，眼珠子轉了轉，開口道：“媽，我聽說清許那孩子得來京市過年啊？”
“你哪聽來的消息？還有，我不用你陪著過年，我這心臟不好，你別給我氣出病來。”老太太毫不猶豫拒絕了。
這麽多年老太太算是看出來顧墨蘭這是個不著調的了，眼皮子裏就盯著家裏頭這些東西，特別是上回打算領養的事兒可算是讓老太太徹底認識到顧墨蘭的不著調。
旁邊江坤鵬坐在旁邊沒吭聲兒，今個兒是顧墨蘭一定要拉著他回來大院兒，也不知道顧墨蘭哪兒來的消息說是顧明月一家子要回來京市過年，這不就馬不停蹄過來了。
其實顧墨蘭就是聽到別人說老太太這兩天出去買東西給人提了一嘴說是外孫子要過來，巧了，這事兒傳到了顧墨蘭耳朵裏。
“媽，你就是偏心，我回來陪你過年就不行，明月回來陪你就行了是吧？媽，不帶你這麽偏心的。”顧墨蘭一聽到母親拒絕，瞬間臉色就不好看了。
老太太被顧墨蘭這話氣的喲，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你說什麽呢，明月什麽時候要回來陪我過年了，你別聽風就是雨，你要沒事兒趕緊回去吧，看著你我頭疼。”
“頭疼，看到我頭疼，昨兒個不還樂呵呵出去買東西了說是外孫子要過來，顧清許都回來了，明月還有那個鄉下男人不跟著一塊回來？”
“什麽鄉下男人不鄉下男人，你說話不要這麽難聽，顧墨蘭，你的素質呢？”老太太瞬間黑了臉。
顧明月嫁給了蔣華安老太太不是沒想法，在老太太心目中她家明月能配得上更好的男人，要不是當初……
想到當初那事兒，老太太犀利的眼神朝著顧墨蘭看過去。
顧墨蘭對上母親的視線，瞬間有點害怕了，可是一想到顧明月要回來，顧墨蘭就心裏不舒服，特別是……眼神朝著江坤鵬看過去。
顧墨蘭知道，江坤鵬這麽多年一直沒忘記顧明月，要不然怎麽會對她這樣！
一想到江坤鵬和顧明月當初處對象那事兒，顧墨蘭就仿佛心裏卡了一根刺。
江坤鵬對顧明月當初多好？溫柔體貼，把人捧著，哄著，到了她顧墨蘭這兒呢，什麽都沒了，有的只有愛答不理。
她顧墨蘭是差哪兒了？
想到這顧墨蘭心口火氣就蹭蹭蹭往上，“你們都偏心顧明月，我爸是，媽你也是這樣，就連江坤鵬他……”
“顧墨蘭！”一直沒吭聲的江坤鵬終於開口呵斥了一聲，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江坤鵬蹭一下起身，眼神掃過顧墨蘭，沈聲開口道：“你鬧夠了沒有，我要回去工作了，你不走隨你。”
扔下一句話，不等顧墨蘭回神，他已經往大門口走了。
看到江坤鵬離開，顧墨蘭楞了一下，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客廳裏，老太太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兩人，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不省心的，造孽喲！
這麽多年了，咋就一點沒長進？
出了顧家，江坤鵬快步走在前面，顧墨蘭小跑步追在後面。
“江坤鵬，你等等，你走那麽快做什麽？”
“江坤鵬，我讓你等等我！”
“江坤鵬，你聽到沒有，我讓你等等我，你耳朵聾了？”
聽著後邊顧墨蘭的聲音江坤鵬臉色愈加難看了，不過好歹大院兒裏頭有人看著，遂江坤鵬腳步慢了下來。
看到江坤鵬腳步慢下來，顧墨蘭趕緊追了上去，一把拽住江坤鵬的袖子，兩人拉拉扯扯往大院兒外邊繼續走。
又走了一會兒，兩人來到僻靜處兒，江坤鵬忍不住了，一把掙開顧墨蘭抓著的那只手，開口道：“顧墨蘭，你下次做事前能不能想清楚再做，就像是今天這事兒，清許那孩子回來陪老人家過年怎麽了，你這麽著急趕過來？”
“怎麽了，還不是為了我爸媽手裏頭的東西，我爸媽可就我和顧明月兩個女兒，我要是不要那些東西到時候不都是顧明月的了？還有。你叫顧明月的孩子清許清許的，叫的這麽親，你和那孩子很熟嗎？你是不是還惦記顧明月？”
“好哇，我就知道你還惦記她，這麽多年了，我為你生兒育女容易嗎我？你居然還惦記顧明月，江坤鵬你對得起我嗎？”
“你個負心漢，當初我就是瞎了眼我才看上你。”
聽著顧墨蘭一句又一句的指責，江坤鵬忍受不住了。
”顧墨蘭，你能不能不要胡說，我和顧明月都多久的事兒了，我早就忘記了。”
“你忘記了你還幫著她，你還留著她相片？”顧墨蘭咄咄逼人。
“行行行，我不和你吵架，我還要上班，你自己回去吧。”
“你上班，每次一吵架你就上班上班，你一個月那點工資這麽拼命幹嘛？你別走，你今天不說清顧明月的事兒你就別想去上班了！”
“顧明月顧明月，你除了顧明月你能不能想點別的，你別忘記了當初我是怎麽娶的你！”江坤鵬低聲呵斥。
“怎麽娶的我？好哇，給我算賬是吧？我當初是算計了你，那你喝多了沒和我躺一被窩？你沒看到我身子？你看到了就得負責，我有錯嗎？”
“那是你設計我。”
“我設計你？那也是你自己蠢。”
“顧墨蘭，你要不要臉。”
“我怎麽了，我沒顧明月不要臉，嫁了人還勾著你的心？”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終止了這一場混亂。
江坤鵬收回手，似乎也被自己突然動手楞住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江坤鵬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江坤鵬，你居然敢打我！”
顧墨蘭跑著追過去，很快兩人身影走遠了。
轉角處，一道纖細的身影一臉尷尬站在那兒。
嘶，剛才她這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完全就是被迫吃瓜了。
擡手揉了揉凍僵的臉頰，唐溪哈出一口熱氣，跺跺腳飛快往家走。
她不過是從鐘雷雷家回來，真心沒想到會碰上這麽一出。
不過，剛才那一出還真想小說裏寫的狗血劇情。
幾分鐘之後，唐溪回到家裏。
一進門許教授就看過來了，視線落在唐溪凍得紅紅的臉蛋上。
“怎麽臉凍紅了？不是讓你別在外邊待太長時間，你這皮膚嫩一凍就紅，快快快，自個兒上樓搽點面霜去，看看你這臉。”
“奶奶，沒事兒，我這就上樓搽面霜去了。”唐溪笑呵呵回了一句，隨即噔噔噔往樓上跑。
回到房間裏，唐溪拿出一瓶瓶蓋上印著一朵黃色大菊花的面霜出來，這是許教授前段時間看她臉不經凍特意買回來給她搽臉的。
這種面霜是時下最受歡迎的牌子，價格稍微貴點兒，三塊錢一瓶，一般的面霜也就幾毛一塊多的價格，這不是許教授買給唐溪用，所以買了好的。
指尖扣出一點白色面霜，抹在手心，雙手抹勻在手心之後再往臉上搽。
手心撲鼻而來的香味，待搽好之後，唐溪又把手心殘留的面霜往手腕處抹了抹。
渾身仿佛都被一抹淡淡的香味包圍，隨手拿起一本書，走出房門。
回到一樓，唐溪坐在許教授身邊，開始看書。
客廳裏，兩人一個織毛衣，一個看書，氣氛倒是頗為溫暖。
另一邊，科研院。
張天華和薛寧遠兩人可就沒這麽輕松了。
機床研發出來，後續事情可不少，報告如今是往上遞了，但是還得處理其他事兒啊。
首先之前說過的機床出口這事兒就可以開始考慮了，僅僅是這就足夠兩人忙活了。
不過說到出口，那得有人推銷產品啊，還得找領導要資金大批生產才行。
說到這個要資金的事兒，張天華整個人都有點頭疼了。
“老薛啊，你說我這次去找領導一哭二鬧三上吊，領導能給我批資金不？”
“怕是不能，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難度有點大啊，不過沒關系，辦法總比困難多，你去找領導試試。”薛寧遠慫恿，繼續開口道：“再說了，出口後資金回收咱們是掙錢的，領導應該懂。”
“哈哈哈，這個好，那下午我找領導去。”
兩個老頭子在辦公室裏邊商量了一個多小時。一邊處理科研組資料的事兒，一邊叨叨著怎麽從領導那裏拿到資金。
事兒商量的差不多了，薛寧遠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哎，老張，咱們研發成功，你就沒想給人唐溪獎勵點啥？之前的圖紙可是唐溪的，不給獎勵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怎麽沒給，不是發工資……”
“哎喲喲。你可別說工資，一碼歸一碼，工資和獎勵兩個概念啊？老張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小氣，你得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想馬兒跑，你得給給它吃飽，懂不？”
“我怎麽就小氣了？我這不是還在考慮這事兒？”張天華反駁一句，他當然知道唐溪獎勵的事兒必須給，但是怎麽給，給多少張天華也有些頭疼。
“這樣，你給一千塊，然後送一些年貨過去唐家。”薛寧遠出主意道。
“一千塊，這得是我半年的工資。”張天華小聲叨叨了一句。
“你看你，又小氣了不是，一千塊算啥啊？你想想，這機床研發這麽順利多虧了唐溪，一千塊不多，你知道人家唐溪在c市一次掙了多少錢不？十幾天一萬多塊啊！”
”咱們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小氣吧啦，到時候唐溪一個想不開，不在院裏做生意去了，這麽好的好苗子就這麽浪費了，你不心疼啊？”
張天華：心疼的。
但是，“回頭我寫申請上去，看領導咋說。”
要是領導那邊能給獎勵，張天華暗戳戳覺得自己這院裏不就省了一筆？
而且，要給領導那邊開口，一千好像少了，要不就一千五，算了，還是兩千吧！
下午，張天華屁顛兒屁顛兒拿著申請去領導辦公室了。
“咚咚咚”敲門。
“進來。”辦公室裏邊傳出領導的聲音。
伸手推門進去，張天華一進門就朝著領導笑呵呵打招呼。
“領導，吃午飯沒啊，沒吃一會兒我請你出去吃，這麽多年我都沒請領導您吃頓飯，現在想想是我不懂事了。”
領導聽到張天華這覺悟，第一反應不是欣慰，而是警惕。
“你又想幹啥？那個機床項目不是成功了？還請我吃飯？就你這鐵公雞的個性能想到請我吃飯？到底什麽事兒，直說。”
“嘿嘿嘿，要不說還是領導懂我。”張天華走過去，從公文包裏邊拿出兩分文件，笑呵呵湊過去，“領導，您看看這兩份文件，沒問題的話您就給簽個字唄。”
一聽到是文件，領導愈加警惕起來，馬上拿起文件一看，心臟都差點兒停了。
直接把文件扔一邊，“不可能啊，這麽多錢你當我開銀行的？我沒錢啊，這都過年了，你們一個個都朝著我要錢，我哪兒來這麽多錢？”
“領導，您看您說的，您沒錢誰還能有錢啊？這文件，您看看，是出口生產的前期投資資金，能掙錢的……”
“別忽悠我。”領導擡手打斷張大忽悠，一個眼神看過去，繼續道：“能掙錢我當然知道，但是這錢是進我們部門嗎？不是，是進了你們院口袋，還想忽悠我，我可不上當。”
“進我們院和進你們部門不是一樣的意思？我們有錢了就不會伸手朝著你們部門要了啊，這不是也給你們減輕負擔了，領導您說是不是？”
“是個屁，想要錢，可以，回來的資金你得分我們部門七成。”
“七成，領導您搶錢呢？”
“我搶，前期我們部門出資金，當初研發也是我撥的款子，你不能讓我只出不進吧？七成我都算厚道了，行不行你一句話，行這文件我就簽字，不行那你回去吧。”
看著領導一臉“你選擇吧“的樣兒，張天華暗暗罵了領導一句：老狐貍。
不過，三成也有錢進賬。
張天華咬咬牙，幹了！
“行行行，咱們誰跟誰啊，都是一家人。”張天華心裏吐槽，面上卻一臉笑呵呵哄著領導簽字。
而領導聽到張天華答應，直接拿起剛才那份文件刷刷刷就簽了，隨機拿起另一份文件，開口問：“這又是怎麽回事兒，兩千塊獎金？”
領導表示：我都沒拿過這麽多獎金！
“這個領導您得批啊，就我上次讓您簽字那小姑娘，人家的設計圖，要不機床項目不能這麽順利，這多少得給人家點好處，咱們吃肉得給人喝點湯不是？”
“工資不是湯？”領導反問一句。
“工資那清湯寡水的，領導您是不知道，這唐溪人家腦瓜子聰明，不僅是科研的好苗子，人家還是經商的好苗子，人家十幾天掙一萬多，咱們這兩千都有點不夠看了，您想想，萬一這人要是跑去做生意了，我哪兒去找這麽好好苗子回來？”
唐溪在c市的事兒也不是秘密，一查就能查出來的事。
當初唐溪能進院裏頭也肯定是過了政審的，唐溪的事兒也是調查過的，其中這掙錢的事兒領導還真知道。
想一想也是啊，人家十幾天一萬多，這麽一算，兩千塊獎金，好像也不是不能批。
“那你們院裏頭又不是沒錢，幹嘛還要我批，你自己直接從財務撥款不就行了？”領導也不是傻的，直接點破張天華的小心思“張天華，你這也太摳門了，兩千塊你還要從我這批啊？你們院這麽窮啊？”
好歹一科研院，兩千塊拿不出來？
“領導，我們院裏頭還有項目呢，燒錢的地兒多著呢，我不得一分一厘都算清楚了。”
“你是算的夠清楚的，行了，這文件我簽，但是回頭你得給我補一份合同，機床出口分成的事兒，得白紙黑字寫清楚了。”
“行行行，領導您說啥是啥。”
幾分鐘之後，張天華從領導辦公室出來了。
前腳從領導辦公室出來，後腳張天華就拿著條子去拿錢了。
錢得拿在自己手裏頭才安心啊。
傍晚，張天華拿了兩千塊現金塞到他的公文包裏邊，然後又去了一趟百貨大樓，買了一堆的年貨，這才往唐家去。
當然了，獎金是領導那邊批下來的，買年貨的可確確實實是院裏頭走公賬的，是從他張天華手裏頭出來的錢。
六點，冬天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裹著棉衣，張天華站在唐家門口，擡手“咚咚咚”敲門。
屋子裏，幾個人突然聽到敲門聲紛紛轉頭看過去。
鐘雷雷：“是不是唐爺爺回來了？”
“看著時間，不太像。”開口的是神秋冬，這時候才七點，一般唐爺爺得十點才回來大院兒。
“我去開門。”孟嘉站起來，搶在唐溪前面跑過去開門了。
“哢噠！”一聲打開門。
看到門口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孟嘉一臉疑惑，開口問：“你好，你找誰啊？”
“我找唐溪，請問她在家嗎？”看到是一個男孩子出來開門，張天華也是楞了一下。
他記得唐溪家裏好像只有爺爺奶奶，他難道走錯門了？
“哦，唐溪在裏邊，你進來吧。”孟嘉回道。
聽到自己沒找錯們，張天華松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開始拎東西。
孟嘉看到門外的男人轉身大包小包開始拎門口的東西，也是楞了一下。
這莫非是來送禮的？
哎嘛，可是許教授和唐爺爺都不在家啊？
待張天華大包小包提著的準備進屋的時候，孟嘉伸手攔了一下，開口詢問：“你是來送禮的嗎？唐家不收禮的，而且唐爺爺不在家，還有你是怎麽進來的？”
大院兒不是不能隨便進來嗎？而且這大包小包值崗那裏怎麽把人放進來了？
張天華提著東西，正打算解釋，就看到了孟嘉身後出來的唐溪，連忙笑了笑開口打招呼道：“唐溪。”
“張院，您怎麽來了？”唐溪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視線掃過張天華那大包小包，又開口道：“您這是……”
“哦，過來給你送點年貨，咱們院裏給你的福利。”張天華解釋道。
“唐溪，這人你認識？”孟嘉問。
“我領導。”唐溪回了一句，趕緊伸手幫忙去拿張天華手上的東西，還一邊開口道：“您先進屋來吧。”
聽到“領導”兩個字，孟嘉也趕緊幫忙提東西進屋。
進了屋子裏，四個年輕人加上張天華一個長輩。
唐溪給張天華倒了一杯熱水，這天兒挺冷的，喝杯熱水能暖暖身子。
桌子上堆滿了張天華帶過來的年貨，看起來忒多了。
剛才張天華在門口說的鐘雷雷他們幾個都聽見了。
這位，唐溪的領導，桌上這些，唐溪單位發的福利。
瞅瞅這福利，各種年貨，花生瓜子糖，還有一大塊肉，還有煙酒。
嗚嗚嗚，這福利也太好了吧？
鐘雷雷：羨慕的淚水從嘴角流下來！
沈秋冬：唐溪單位還招人不？
孟嘉：這福利，比他爸單位福利還好啊！
最淡定的就是唐溪了，瞅瞅她坐在沙發上淡然自若的樣兒，這麽一襯托，另外幾個小夥伴感覺他們都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宛如一只土狗，但是好羨慕溪溪。
另一邊沙發上，張天華主動開口了：“唐溪，今天我來主要是為了給你送獎金的。”
“獎金？”唐溪也沒想還有獎金。
旁邊三只愈加羨慕了：嗚嗚嗚，還有獎金！
張天華從公文包裏掏出用黃色紙張包好的錢，放到桌子上。
“獎金兩千塊，是上面批下來的，還有年貨是院裏給你的福利。”張天華說道。
唐溪視線掃過那包著的錢，“那就麻煩張院跑一趟了。”
對於錢，唐溪是不會拒絕的。
更何況，這是她的獎金，憑本事拿到的獎金，為什麽拒絕？
她也是要生活的，手頭上有錢才不慌，想吃啥吃啥，想買啥買啥。
正好過年了，可以給家裏人買些東西。
“不麻煩不麻煩，你別嫌少就行。”
旁邊，三只已經驚呆了。
兩千塊啊……這還嫌少？！
唐溪溪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他們不知道的？
嗚嗚嗚，他們最多的零花錢也就二十塊，唐溪溪這家夥獎金居然有兩千塊，比起他們的零花錢，整整翻了一百倍啊一百倍。
“不會，已經很多了。”唐溪露出淺笑。
這年頭，獎金能拿出來兩千塊，唐溪也知道張天華給的這獎金已經非常多了。
現在一般人的工資也就幾十塊，好的就一百出頭，兩千塊，都趕上普通人一年多的工資了。
錢送到了，張天華也沒待多長時間就離開了，畢竟他還得回去單位呢，快過年了，作為院長，事兒可不少。
院裏頭得準備員工福利，還得著手開始準備機床出口的事兒，他忙著呢。
待張天華離開，屋子裏就剩幾個小夥伴和唐溪了。
四雙眼睛看著桌上的那包錢，不知道誰吞咽了一聲，瞬間打破了沈默。
“啊啊啊啊啊，溪溪，好多好多錢！”鐘雷雷第一個跳起來，一把黏在唐溪身上，可勁兒蹭啊蹭。
旁邊沈秋冬和孟嘉一臉羨慕看著鐘雷雷蹭唐溪，他們也想蹭蹭，可惜不敢。
“別蹭，你是小狗嗎？”唐溪笑著擡手一把摁住了鐘雷雷的大腦門把人往後推，然而鐘雷雷力氣大，一個勁兒蹭過來，唐溪也是攔不住。
“哈哈哈哈，就蹭，就蹭你。”鐘雷雷嚷嚷著蹭了好一會兒才撒手松開唐溪，“溪溪。你要請我們吃飯哦，你獎金這麽多，必須請我們吃好吃的。”
“好好好，想吃什麽隨便點，一會兒就出去吃，行了吧？”唐溪語氣中帶著一股寵溺。
沒辦法自家傻孩子，除了寵著還能咋辦？
鐘雷雷鬧騰夠了，沈秋冬湊過來，“溪溪，你們單位還招人不？”
“什麽意思？”唐溪擡眼看過去。
“就是，你看我怎麽樣。”
沈秋冬一雙眼睛撲靈撲靈的，就差明著說：溪溪，你看我配擁有兩千獎金嗎？
看著沈秋冬難得憨憨的樣兒，唐溪擡手拿起自己之前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書遞給沈秋冬，開口微微一笑：“看看。”
“什麽？”沈秋冬翻開書，一臉茫然。
待看到書裏的什麽器械，什麽零件，他是更加懵了。
“看得懂不？這本書你徹底會了，那你應該有機會和我當同事了。”
註意，唐溪說的是有機會，不是一定。
這本書是唐溪從薛教授那裏借來的，還是薛教授托人從國外寄回來的專業書籍。
沈秋冬聽懂了，把書放下，恢覆平時的樣子。
嗯，兩千獎金，是他不配了。
那本書，別說全都會了，他現在是完全看不懂好嗎？
說了請客，四個人七點出門了。
天太晚了，四人也沒走多遠，出了大院兒就在附近主大道找了一家飯館。
“老板，把你們這招牌菜都都上一份。“
一坐下，鐘雷雷就大手一揮豪氣十足開口了。
“對對對，我們要吃肉。”孟嘉在旁邊湊熱鬧附和一句。
唐溪任由他們幾個點菜，反正一頓飯比起獎金來說，不算啥。
最終，鐘雷雷也就點了四道菜。
紅燒排骨，土豆燉肉，鹵豬蹄，還有一道蛋花湯。
不一會兒菜上桌了，四道菜也擺了半邊桌子。
對於北方人的菜這分量唐溪是啥時候都服氣，絕對的一分錢一分貨，童叟無欺。
“溪溪，明天咱們去百貨大樓，咱們去看看衣服，快過年了，得買新衣服了。”鐘雷雷一邊吃一邊開口道。
“我也去。”孟嘉連忙開口：“出門喊我一聲啊。”
“知道了，孟嘉你最近老跟我們一塊玩，你原來那些兄弟沒說你啊？”鐘雷雷好奇道。
“說我什麽，他們都沒時間找我，考試沒考好，家裏都不讓出來玩兒了。”提到這事兒孟嘉就忍不住幸災樂禍。
一個個原來還笑話他補習，現在成績一出，寒假就全都完犢子了吧！
“那明天沈秋冬你也一起啊，我記得你還沒買新衣服吧？”鐘雷雷擡頭看向沈秋冬的方向。
“還沒。”沈秋冬回道。
另外三個人都在說話，唐溪低頭吃飯，一邊吃一邊聽幾個人說話。
——
火車站。
顧清許順著人流走出來，看著黑漆漆的天色直接到路邊叫了一輛三輪車。
把帶過來的行李放上車，一個矯健的動作上了車，坐在位置上。
前面司機看到小夥子的動作，笑呵呵開口：“小夥子動作挺利索啊，快過年了，這是回家啊？”
“過來陪姥爺姥姥過年。”顧清許燦爛一笑，話剛說完就打了一個噴嚏，連忙把手揣進袖子裏。
“有心了，咱們京市天氣冷，看你這樣，小夥子從南方過來的吧？得多穿點衣裳，不然要感冒的。”司機大叔好心道。
“是啊，沒想到京市這麽冷。”顧清許把手又往袖子裏揣了揣，這才感覺手心暖和一點。
三輪車哐哐哐上路。
路上顧清許和司機大叔有一句沒一句嘮著嗑。
“小夥子，我聽說南方天也挺冷，你怎麽也沒多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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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至, 正是春運時期，火車站人多的不行。
顧明月和蔣華安幫忙提著兩大包行李，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一邊走一邊叮囑著。
“清許, 到地方了記得往家裏打電話報平安啊，還有，過完年回來也記得往家裏打電話通知一聲, 千萬註意安全, 別和陌生人說話，看好自個兒的行李。”
“對, 聽你媽的，你也別急著回來，趕在開學前回來就行了。”蔣華安附和一句，話一說完就得到自家媳婦兒白眼一枚。
對上媳婦兒的白眼，蔣華安笑了笑：他說錯啥了？
兒子過去京市急著回來幹啥？他們兩口子這麽多年帶著孩子好不容易把這孩子扔出去了, 兩口子能多些時間相處，他咋的了？他錯了嗎？
“好, 媽我都知道了, 這裏人太多了, 你和我爸就先回去吧, 到了京市我肯定往家裏打電話。”顧清許看著人群推推擠擠有些擔心看了母親一眼, 他可是知道母親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事實上顧明月確實有點不習慣，也沒啥特殊原因，就是純粹的性格使然罷了，人太多了, 她微微皺眉看了看四周。
“那行, 東西你拿著, 我和你媽就先回去了。”將華安說著伸手把顧明月手上的行李一把接過來, 連同著自己手上的行李一把遞了過去給顧清許。
不等顧明月開口說啥，父子兩一個拉著媳婦兒往出口過去，一個看到兩人走了直接轉身順著人流過去等車的地方。
人群中，被拉著走，顧明月把自己的手往回拽了拽，開口道：“你快松開我，讓人看到多不好。”
“有啥不好的，我拉自個兒媳婦兒，誰能說啥？”蔣華安沒松手，繼續拉著人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開口道：“媳婦兒，咱們先在這邊再待幾天，等到二十九再回去，就住兩三天初二就回來。”
“哎，這樣咱媽會不會生氣啊？”顧明月擔心道。
“不會，啥事兒有我呢，咱媽那脾氣，說話難聽你也別介意，反正有啥事兒你就推我身上得了，我不怕咱媽叨叨。”
蔣家的情況比較覆雜，還得從顧明月和蔣華安認識的時候說起。
蔣老娘喜歡的兒媳婦向來是身板壯實胸大屁股大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在農村看來好生養。可是當初蔣華安偏偏就看中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顧明月，知青下鄉那會兒蔣華安還屁顛兒屁顛兒跑去給顧明月幹活兒，這就更讓蔣老娘看不上了。
當初蔣華安對顧明月有那意思的時候蔣老娘不是沒棒打鴛鴦過，這不是沒成功嗎？
後來蔣華安和顧明月結婚了，蔣老娘變著法兒地折騰，也就半個月時間蔣華安幹脆帶著顧明月搬出來住了，氣得蔣老娘都厥過去了。
好不容易顧明月懷了孩子，蔣華安居然打算讓孩子隨母姓，這可算是捅了蔣老娘的心窩子，鬧騰了好幾個月，就為這事兒，蔣老娘鬧騰得顧明月肚子裏的孩子差點沒了。
蔣華安這次做事兒更加幹脆，回家就把家裏東西給砸了，不能動老娘還不能動家裏的東西出出氣？
後來顧清許生出來，蔣華安直接啥也不說就給落了顧明月的姓。
就為了這事兒，顧明月這麽多年和蔣老娘的關系還僵著呢。
本來按照這關系，蔣華安也沒打算回家過年，這不是老爺子一個勁兒往這邊打電話，說一家人好不容易有時間，過年聚一聚。
老太太做事兒不好，但是老爺子對他們兄弟幾個還是一碗水端平了，誰也沒虧待，這老爺子開口好幾次了，回家過年這事兒蔣華安才答應下來。
兩口子走出火車站，顧明月笑了笑，擡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
端正的五官，老實的性格，雖然他長得沒不算特別好看，但是能嫁給他真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就是這個男人，有什麽事兒他都會毫不猶豫擋在你的前面，為你遮風擋雨，對你關懷備至。
其實很多人都認為當初她之所以嫁給蔣華安是因為江坤鵬的緣故，其實只有顧明月知道不是的，當初她確實因為江坤鵬的事兒有些傷心過，但是後來這事兒她就放下了，之所以嫁給蔣華安也是顧明月考慮清楚的事兒，並不存在任何江坤鵬的緣故。
要說顧明月和蔣華安他們兩，不過是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罷了。
這麽多年她嫁給蔣華安也沒吃什麽苦，家裏什麽事兒蔣華安都幹了，大的小的都幾乎不讓顧明月沾手，就連顧清許幾歲就幫著下地幹活了，也沒讓顧明月下過地。
察覺到媳婦兒的視線朝著自己看過來，蔣華安有些不好意思擡手撓了撓後腦勺，笑了笑，開口問道：“媳婦兒你看我幹嘛？”
“沒什麽，咱們趕緊回去吧，這人太多了。”顧明月笑著回了一句。
“好嘞，說了讓你待家裏我來送這臭小子就行了，你還偏要來，咱們快點回家吧，回家我給你做燉雞湯喝。”
“不行，蔣華安，那老母雞是我留著給兒子補身子的。”
“兒子那身板補啥補啊，倒是你得多補補，兒子最近不在家，先給你補補，回頭兒子回來再說。”不就是一只雞，兒子一大老爺們補啥補呢。
“再說了，咱們得回老家，這雞放那麽長時間不行？就得吃了。”
反正咋說，蔣華安就一個意思，給媳婦兒補補。
再說，兒子這麽多年當電燈泡夾在他們兩口子中間，他都沒時間和媳婦兒好好說說話了。
另一邊，顧清許已經坐在了火車上，完全不知道自個兒老爹在吐槽他電燈泡這個兒子。
火車“哐哐哐”開始發動。
另一邊，京市——
顧家。
客廳裏，顧家老爺子老太太兩口子看著糟心的顧墨蘭又回來了，而且帶著江坤鵬一起回來。
老兩口對江坤鵬有點意見，顧家兩閨女都和這男人有一段，老兩口能樂意就怪了，所以這麽多年關系處的也就一般。
“爸，媽，快過年了我和坤鵬回來陪您兩老住一段日子。”顧墨蘭笑吟吟開口，一屁股坐在老太太旁邊的位置上，伸手摟著母親的肩膀，眼珠子轉了轉，開口道：“媽，我聽說清許那孩子得來京市過年啊？”
“你哪聽來的消息？還有，我不用你陪著過年，我這心臟不好，你別給我氣出病來。”老太太毫不猶豫拒絕了。
這麽多年老太太算是看出來顧墨蘭這是個不著調的了，眼皮子裏就盯著家裏頭這些東西，特別是上回打算領養的事兒可算是讓老太太徹底認識到顧墨蘭的不著調。
旁邊江坤鵬坐在旁邊沒吭聲兒，今個兒是顧墨蘭一定要拉著他回來大院兒，也不知道顧墨蘭哪兒來的消息說是顧明月一家子要回來京市過年，這不就馬不停蹄過來了。
其實顧墨蘭就是聽到別人說老太太這兩天出去買東西給人提了一嘴說是外孫子要過來，巧了，這事兒傳到了顧墨蘭耳朵裏。
“媽，你就是偏心，我回來陪你過年就不行，明月回來陪你就行了是吧？媽，不帶你這麽偏心的。”顧墨蘭一聽到母親拒絕，瞬間臉色就不好看了。
老太太被顧墨蘭這話氣的喲，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你說什麽呢，明月什麽時候要回來陪我過年了，你別聽風就是雨，你要沒事兒趕緊回去吧，看著你我頭疼。”
“頭疼，看到我頭疼，昨兒個不還樂呵呵出去買東西了說是外孫子要過來，顧清許都回來了，明月還有那個鄉下男人不跟著一塊回來？”
“什麽鄉下男人不鄉下男人，你說話不要這麽難聽，顧墨蘭，你的素質呢？”老太太瞬間黑了臉。
顧明月嫁給了蔣華安老太太不是沒想法，在老太太心目中她家明月能配得上更好的男人，要不是當初……
想到當初那事兒，老太太犀利的眼神朝著顧墨蘭看過去。
顧墨蘭對上母親的視線，瞬間有點害怕了，可是一想到顧明月要回來，顧墨蘭就心裏不舒服，特別是……眼神朝著江坤鵬看過去。
顧墨蘭知道，江坤鵬這麽多年一直沒忘記顧明月，要不然怎麽會對她這樣！
一想到江坤鵬和顧明月當初處對象那事兒，顧墨蘭就仿佛心裏卡了一根刺。
江坤鵬對顧明月當初多好？溫柔體貼，把人捧著，哄著，到了她顧墨蘭這兒呢，什麽都沒了，有的只有愛答不理。
她顧墨蘭是差哪兒了？
想到這顧墨蘭心口火氣就蹭蹭蹭往上，“你們都偏心顧明月，我爸是，媽你也是這樣，就連江坤鵬他……”
“顧墨蘭！”一直沒吭聲的江坤鵬終於開口呵斥了一聲，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江坤鵬蹭一下起身，眼神掃過顧墨蘭，沈聲開口道：“你鬧夠了沒有，我要回去工作了，你不走隨你。”
扔下一句話，不等顧墨蘭回神，他已經往大門口走了。
看到江坤鵬離開，顧墨蘭楞了一下，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客廳裏，老太太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兩人，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不省心的，造孽喲！
這麽多年了，咋就一點沒長進？
出了顧家，江坤鵬快步走在前面，顧墨蘭小跑步追在後面。
“江坤鵬，你等等，你走那麽快做什麽？”
“江坤鵬，我讓你等等我！”
“江坤鵬，你聽到沒有，我讓你等等我，你耳朵聾了？”
聽著後邊顧墨蘭的聲音江坤鵬臉色愈加難看了，不過好歹大院兒裏頭有人看著，遂江坤鵬腳步慢了下來。
看到江坤鵬腳步慢下來，顧墨蘭趕緊追了上去，一把拽住江坤鵬的袖子，兩人拉拉扯扯往大院兒外邊繼續走。
又走了一會兒，兩人來到僻靜處兒，江坤鵬忍不住了，一把掙開顧墨蘭抓著的那只手，開口道：“顧墨蘭，你下次做事前能不能想清楚再做，就像是今天這事兒，清許那孩子回來陪老人家過年怎麽了，你這麽著急趕過來？”
“怎麽了，還不是為了我爸媽手裏頭的東西，我爸媽可就我和顧明月兩個女兒，我要是不要那些東西到時候不都是顧明月的了？還有。你叫顧明月的孩子清許清許的，叫的這麽親，你和那孩子很熟嗎？你是不是還惦記顧明月？”
“好哇，我就知道你還惦記她，這麽多年了，我為你生兒育女容易嗎我？你居然還惦記顧明月，江坤鵬你對得起我嗎？”
“你個負心漢，當初我就是瞎了眼我才看上你。”
聽著顧墨蘭一句又一句的指責，江坤鵬忍受不住了。
”顧墨蘭，你能不能不要胡說，我和顧明月都多久的事兒了，我早就忘記了。”
“你忘記了你還幫著她，你還留著她相片？”顧墨蘭咄咄逼人。
“行行行，我不和你吵架，我還要上班，你自己回去吧。”
“你上班，每次一吵架你就上班上班，你一個月那點工資這麽拼命幹嘛？你別走，你今天不說清顧明月的事兒你就別想去上班了！”
“顧明月顧明月，你除了顧明月你能不能想點別的，你別忘記了當初我是怎麽娶的你！”江坤鵬低聲呵斥。
“怎麽娶的我？好哇，給我算賬是吧？我當初是算計了你，那你喝多了沒和我躺一被窩？你沒看到我身子？你看到了就得負責，我有錯嗎？”
“那是你設計我。”
“我設計你？那也是你自己蠢。”
“顧墨蘭，你要不要臉。”
“我怎麽了，我沒顧明月不要臉，嫁了人還勾著你的心？”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終止了這一場混亂。
江坤鵬收回手，似乎也被自己突然動手楞住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江坤鵬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江坤鵬，你居然敢打我！”
顧墨蘭跑著追過去，很快兩人身影走遠了。
轉角處，一道纖細的身影一臉尷尬站在那兒。
嘶，剛才她這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完全就是被迫吃瓜了。
擡手揉了揉凍僵的臉頰，唐溪哈出一口熱氣，跺跺腳飛快往家走。
她不過是從鐘雷雷家回來，真心沒想到會碰上這麽一出。
不過，剛才那一出還真想小說裏寫的狗血劇情。
幾分鐘之後，唐溪回到家裏。
一進門許教授就看過來了，視線落在唐溪凍得紅紅的臉蛋上。
“怎麽臉凍紅了？不是讓你別在外邊待太長時間，你這皮膚嫩一凍就紅，快快快，自個兒上樓搽點面霜去，看看你這臉。”
“奶奶，沒事兒，我這就上樓搽面霜去了。”唐溪笑呵呵回了一句，隨即噔噔噔往樓上跑。
回到房間裏，唐溪拿出一瓶瓶蓋上印著一朵黃色大菊花的面霜出來，這是許教授前段時間看她臉不經凍特意買回來給她搽臉的。
這種面霜是時下最受歡迎的牌子，價格稍微貴點兒，三塊錢一瓶，一般的面霜也就幾毛一塊多的價格，這不是許教授買給唐溪用，所以買了好的。
指尖扣出一點白色面霜，抹在手心，雙手抹勻在手心之後再往臉上搽。
手心撲鼻而來的香味，待搽好之後，唐溪又把手心殘留的面霜往手腕處抹了抹。
渾身仿佛都被一抹淡淡的香味包圍，隨手拿起一本書，走出房門。
回到一樓，唐溪坐在許教授身邊，開始看書。
客廳裏，兩人一個織毛衣，一個看書，氣氛倒是頗為溫暖。
另一邊，科研院。
張天華和薛寧遠兩人可就沒這麽輕松了。
機床研發出來，後續事情可不少，報告如今是往上遞了，但是還得處理其他事兒啊。
首先之前說過的機床出口這事兒就可以開始考慮了，僅僅是這就足夠兩人忙活了。
不過說到出口，那得有人推銷產品啊，還得找領導要資金大批生產才行。
說到這個要資金的事兒，張天華整個人都有點頭疼了。
“老薛啊，你說我這次去找領導一哭二鬧三上吊，領導能給我批資金不？”
“怕是不能，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難度有點大啊，不過沒關系，辦法總比困難多，你去找領導試試。”薛寧遠慫恿，繼續開口道：“再說了，出口後資金回收咱們是掙錢的，領導應該懂。”
“哈哈哈，這個好，那下午我找領導去。”
兩個老頭子在辦公室裏邊商量了一個多小時。一邊處理科研組資料的事兒，一邊叨叨著怎麽從領導那裏拿到資金。
事兒商量的差不多了，薛寧遠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哎，老張，咱們研發成功，你就沒想給人唐溪獎勵點啥？之前的圖紙可是唐溪的，不給獎勵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怎麽沒給，不是發工資……”
“哎喲喲。你可別說工資，一碼歸一碼，工資和獎勵兩個概念啊？老張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小氣，你得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想馬兒跑，你得給給它吃飽，懂不？”
“我怎麽就小氣了？我這不是還在考慮這事兒？”張天華反駁一句，他當然知道唐溪獎勵的事兒必須給，但是怎麽給，給多少張天華也有些頭疼。
“這樣，你給一千塊，然後送一些年貨過去唐家。”薛寧遠出主意道。
“一千塊，這得是我半年的工資。”張天華小聲叨叨了一句。
“你看你，又小氣了不是，一千塊算啥啊？你想想，這機床研發這麽順利多虧了唐溪，一千塊不多，你知道人家唐溪在c市一次掙了多少錢不？十幾天一萬多塊啊！”
”咱們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小氣吧啦，到時候唐溪一個想不開，不在院裏做生意去了，這麽好的好苗子就這麽浪費了，你不心疼啊？”
張天華：心疼的。
但是，“回頭我寫申請上去，看領導咋說。”
要是領導那邊能給獎勵，張天華暗戳戳覺得自己這院裏不就省了一筆？
而且，要給領導那邊開口，一千好像少了，要不就一千五，算了，還是兩千吧！
下午，張天華屁顛兒屁顛兒拿著申請去領導辦公室了。
“咚咚咚”敲門。
“進來。”辦公室裏邊傳出領導的聲音。
伸手推門進去，張天華一進門就朝著領導笑呵呵打招呼。
“領導，吃午飯沒啊，沒吃一會兒我請你出去吃，這麽多年我都沒請領導您吃頓飯，現在想想是我不懂事了。”
領導聽到張天華這覺悟，第一反應不是欣慰，而是警惕。
“你又想幹啥？那個機床項目不是成功了？還請我吃飯？就你這鐵公雞的個性能想到請我吃飯？到底什麽事兒，直說。”
“嘿嘿嘿，要不說還是領導懂我。”張天華走過去，從公文包裏邊拿出兩分文件，笑呵呵湊過去，“領導，您看看這兩份文件，沒問題的話您就給簽個字唄。”
一聽到是文件，領導愈加警惕起來，馬上拿起文件一看，心臟都差點兒停了。
直接把文件扔一邊，“不可能啊，這麽多錢你當我開銀行的？我沒錢啊，這都過年了，你們一個個都朝著我要錢，我哪兒來這麽多錢？”
“領導，您看您說的，您沒錢誰還能有錢啊？這文件，您看看，是出口生產的前期投資資金，能掙錢的……”
“別忽悠我。”領導擡手打斷張大忽悠，一個眼神看過去，繼續道：“能掙錢我當然知道，但是這錢是進我們部門嗎？不是，是進了你們院口袋，還想忽悠我，我可不上當。”
“進我們院和進你們部門不是一樣的意思？我們有錢了就不會伸手朝著你們部門要了啊，這不是也給你們減輕負擔了，領導您說是不是？”
“是個屁，想要錢，可以，回來的資金你得分我們部門七成。”
“七成，領導您搶錢呢？”
“我搶，前期我們部門出資金，當初研發也是我撥的款子，你不能讓我只出不進吧？七成我都算厚道了，行不行你一句話，行這文件我就簽字，不行那你回去吧。”
看著領導一臉“你選擇吧“的樣兒，張天華暗暗罵了領導一句：老狐貍。
不過，三成也有錢進賬。
張天華咬咬牙，幹了！
“行行行，咱們誰跟誰啊，都是一家人。”張天華心裏吐槽，面上卻一臉笑呵呵哄著領導簽字。
而領導聽到張天華答應，直接拿起剛才那份文件刷刷刷就簽了，隨機拿起另一份文件，開口問：“這又是怎麽回事兒，兩千塊獎金？”
領導表示：我都沒拿過這麽多獎金！
“這個領導您得批啊，就我上次讓您簽字那小姑娘，人家的設計圖，要不機床項目不能這麽順利，這多少得給人家點好處，咱們吃肉得給人喝點湯不是？”
“工資不是湯？”領導反問一句。
“工資那清湯寡水的，領導您是不知道，這唐溪人家腦瓜子聰明，不僅是科研的好苗子，人家還是經商的好苗子，人家十幾天掙一萬多，咱們這兩千都有點不夠看了，您想想，萬一這人要是跑去做生意了，我哪兒去找這麽好好苗子回來？”
唐溪在c市的事兒也不是秘密，一查就能查出來的事。
當初唐溪能進院裏頭也肯定是過了政審的，唐溪的事兒也是調查過的，其中這掙錢的事兒領導還真知道。
想一想也是啊，人家十幾天一萬多，這麽一算，兩千塊獎金，好像也不是不能批。
“那你們院裏頭又不是沒錢，幹嘛還要我批，你自己直接從財務撥款不就行了？”領導也不是傻的，直接點破張天華的小心思“張天華，你這也太摳門了，兩千塊你還要從我這批啊？你們院這麽窮啊？”
好歹一科研院，兩千塊拿不出來？
“領導，我們院裏頭還有項目呢，燒錢的地兒多著呢，我不得一分一厘都算清楚了。”
“你是算的夠清楚的，行了，這文件我簽，但是回頭你得給我補一份合同，機床出口分成的事兒，得白紙黑字寫清楚了。”
“行行行，領導您說啥是啥。”
幾分鐘之後，張天華從領導辦公室出來了。
前腳從領導辦公室出來，後腳張天華就拿著條子去拿錢了。
錢得拿在自己手裏頭才安心啊。
傍晚，張天華拿了兩千塊現金塞到他的公文包裏邊，然後又去了一趟百貨大樓，買了一堆的年貨，這才往唐家去。
當然了，獎金是領導那邊批下來的，買年貨的可確確實實是院裏頭走公賬的，是從他張天華手裏頭出來的錢。
六點，冬天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裹著棉衣，張天華站在唐家門口，擡手“咚咚咚”敲門。
屋子裏，幾個人突然聽到敲門聲紛紛轉頭看過去。
鐘雷雷：“是不是唐爺爺回來了？”
“看著時間，不太像。”開口的是神秋冬，這時候才七點，一般唐爺爺得十點才回來大院兒。
“我去開門。”孟嘉站起來，搶在唐溪前面跑過去開門了。
“哢噠！”一聲打開門。
看到門口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孟嘉一臉疑惑，開口問：“你好，你找誰啊？”
“我找唐溪，請問她在家嗎？”看到是一個男孩子出來開門，張天華也是楞了一下。
他記得唐溪家裏好像只有爺爺奶奶，他難道走錯門了？
“哦，唐溪在裏邊，你進來吧。”孟嘉回道。
聽到自己沒找錯們，張天華松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開始拎東西。
孟嘉看到門外的男人轉身大包小包開始拎門口的東西，也是楞了一下。
這莫非是來送禮的？
哎嘛，可是許教授和唐爺爺都不在家啊？
待張天華大包小包提著的準備進屋的時候，孟嘉伸手攔了一下，開口詢問：“你是來送禮的嗎？唐家不收禮的，而且唐爺爺不在家，還有你是怎麽進來的？”
大院兒不是不能隨便進來嗎？而且這大包小包值崗那裏怎麽把人放進來了？
張天華提著東西，正打算解釋，就看到了孟嘉身後出來的唐溪，連忙笑了笑開口打招呼道：“唐溪。”
“張院，您怎麽來了？”唐溪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視線掃過張天華那大包小包，又開口道：“您這是……”
“哦，過來給你送點年貨，咱們院裏給你的福利。”張天華解釋道。
“唐溪，這人你認識？”孟嘉問。
“我領導。”唐溪回了一句，趕緊伸手幫忙去拿張天華手上的東西，還一邊開口道：“您先進屋來吧。”
聽到“領導”兩個字，孟嘉也趕緊幫忙提東西進屋。
進了屋子裏，四個年輕人加上張天華一個長輩。
唐溪給張天華倒了一杯熱水，這天兒挺冷的，喝杯熱水能暖暖身子。
桌子上堆滿了張天華帶過來的年貨，看起來忒多了。
剛才張天華在門口說的鐘雷雷他們幾個都聽見了。
這位，唐溪的領導，桌上這些，唐溪單位發的福利。
瞅瞅這福利，各種年貨，花生瓜子糖，還有一大塊肉，還有煙酒。
嗚嗚嗚，這福利也太好了吧？
鐘雷雷：羨慕的淚水從嘴角流下來！
沈秋冬：唐溪單位還招人不？
孟嘉：這福利，比他爸單位福利還好啊！
最淡定的就是唐溪了，瞅瞅她坐在沙發上淡然自若的樣兒，這麽一襯托，另外幾個小夥伴感覺他們都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宛如一只土狗，但是好羨慕溪溪。
另一邊沙發上，張天華主動開口了：“唐溪，今天我來主要是為了給你送獎金的。”
“獎金？”唐溪也沒想還有獎金。
旁邊三只愈加羨慕了：嗚嗚嗚，還有獎金！
張天華從公文包裏掏出用黃色紙張包好的錢，放到桌子上。
“獎金兩千塊，是上面批下來的，還有年貨是院裏給你的福利。”張天華說道。
唐溪視線掃過那包著的錢，“那就麻煩張院跑一趟了。”
對於錢，唐溪是不會拒絕的。
更何況，這是她的獎金，憑本事拿到的獎金，為什麽拒絕？
她也是要生活的，手頭上有錢才不慌，想吃啥吃啥，想買啥買啥。
正好過年了，可以給家裏人買些東西。
“不麻煩不麻煩，你別嫌少就行。”
旁邊，三只已經驚呆了。
兩千塊啊……這還嫌少？！
唐溪溪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他們不知道的？
嗚嗚嗚，他們最多的零花錢也就二十塊，唐溪溪這家夥獎金居然有兩千塊，比起他們的零花錢，整整翻了一百倍啊一百倍。
“不會，已經很多了。”唐溪露出淺笑。
這年頭，獎金能拿出來兩千塊，唐溪也知道張天華給的這獎金已經非常多了。
現在一般人的工資也就幾十塊，好的就一百出頭，兩千塊，都趕上普通人一年多的工資了。
錢送到了，張天華也沒待多長時間就離開了，畢竟他還得回去單位呢，快過年了，作為院長，事兒可不少。
院裏頭得準備員工福利，還得著手開始準備機床出口的事兒，他忙著呢。
待張天華離開，屋子裏就剩幾個小夥伴和唐溪了。
四雙眼睛看著桌上的那包錢，不知道誰吞咽了一聲，瞬間打破了沈默。
“啊啊啊啊啊，溪溪，好多好多錢！”鐘雷雷第一個跳起來，一把黏在唐溪身上，可勁兒蹭啊蹭。
旁邊沈秋冬和孟嘉一臉羨慕看著鐘雷雷蹭唐溪，他們也想蹭蹭，可惜不敢。
“別蹭，你是小狗嗎？”唐溪笑著擡手一把摁住了鐘雷雷的大腦門把人往後推，然而鐘雷雷力氣大，一個勁兒蹭過來，唐溪也是攔不住。
“哈哈哈哈，就蹭，就蹭你。”鐘雷雷嚷嚷著蹭了好一會兒才撒手松開唐溪，“溪溪。你要請我們吃飯哦，你獎金這麽多，必須請我們吃好吃的。”
“好好好，想吃什麽隨便點，一會兒就出去吃，行了吧？”唐溪語氣中帶著一股寵溺。
沒辦法自家傻孩子，除了寵著還能咋辦？
鐘雷雷鬧騰夠了，沈秋冬湊過來，“溪溪，你們單位還招人不？”
“什麽意思？”唐溪擡眼看過去。
“就是，你看我怎麽樣。”
沈秋冬一雙眼睛撲靈撲靈的，就差明著說：溪溪，你看我配擁有兩千獎金嗎？
看著沈秋冬難得憨憨的樣兒，唐溪擡手拿起自己之前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書遞給沈秋冬，開口微微一笑：“看看。”
“什麽？”沈秋冬翻開書，一臉茫然。
待看到書裏的什麽器械，什麽零件，他是更加懵了。
“看得懂不？這本書你徹底會了，那你應該有機會和我當同事了。”
註意，唐溪說的是有機會，不是一定。
這本書是唐溪從薛教授那裏借來的，還是薛教授托人從國外寄回來的專業書籍。
沈秋冬聽懂了，把書放下，恢覆平時的樣子。
嗯，兩千獎金，是他不配了。
那本書，別說全都會了，他現在是完全看不懂好嗎？
說了請客，四個人七點出門了。
天太晚了，四人也沒走多遠，出了大院兒就在附近主大道找了一家飯館。
“老板，把你們這招牌菜都都上一份。“
一坐下，鐘雷雷就大手一揮豪氣十足開口了。
“對對對，我們要吃肉。”孟嘉在旁邊湊熱鬧附和一句。
唐溪任由他們幾個點菜，反正一頓飯比起獎金來說，不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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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燒排骨，土豆燉肉，鹵豬蹄，還有一道蛋花湯。
不一會兒菜上桌了，四道菜也擺了半邊桌子。
對於北方人的菜這分量唐溪是啥時候都服氣，絕對的一分錢一分貨，童叟無欺。
“溪溪，明天咱們去百貨大樓，咱們去看看衣服，快過年了，得買新衣服了。”鐘雷雷一邊吃一邊開口道。
“我也去。”孟嘉連忙開口：“出門喊我一聲啊。”
“知道了，孟嘉你最近老跟我們一塊玩，你原來那些兄弟沒說你啊？”鐘雷雷好奇道。
“說我什麽，他們都沒時間找我，考試沒考好，家裏都不讓出來玩兒了。”提到這事兒孟嘉就忍不住幸災樂禍。
一個個原來還笑話他補習，現在成績一出，寒假就全都完犢子了吧！
“那明天沈秋冬你也一起啊，我記得你還沒買新衣服吧？”鐘雷雷擡頭看向沈秋冬的方向。
“還沒。”沈秋冬回道。
另外三個人都在說話，唐溪低頭吃飯，一邊吃一邊聽幾個人說話。
——
火車站。
顧清許順著人流走出來，看著黑漆漆的天色直接到路邊叫了一輛三輪車。
把帶過來的行李放上車，一個矯健的動作上了車，坐在位置上。
前面司機看到小夥子的動作，笑呵呵開口：“小夥子動作挺利索啊，快過年了，這是回家啊？”
“過來陪姥爺姥姥過年。”顧清許燦爛一笑，話剛說完就打了一個噴嚏，連忙把手揣進袖子裏。
“有心了，咱們京市天氣冷，看你這樣，小夥子從南方過來的吧？得多穿點衣裳，不然要感冒的。”司機大叔好心道。
“是啊，沒想到京市這麽冷。”顧清許把手又往袖子裏揣了揣，這才感覺手心暖和一點。
三輪車哐哐哐上路。
路上顧清許和司機大叔有一句沒一句嘮著嗑。
“小夥子，我聽說南方天也挺冷，你怎麽也沒多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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